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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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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火

墨千燁自己走了正門,知念帶著剩下的人走的側門,她回來的消息,魔界的子民還不知道。

“尊上!”魔煞大喊一聲,跑上前去,“您可算回來啦。您已經離開魔界半月有餘了,要是再不回來,我和魔神就商量六界尋你了。”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墨千燁淡淡答道。”之前不是還有更久的時間嗎?也沒見你們這麽急。”

“這怎麽不是,您只在尊後不在的那段時間離開過如此之久,這魔界上下,誰不知您愛民如子,如今,尊後已經回來了,那您就沒理由這麽久不回來了。”

魔煞吞吞吐吐的話不言而喻,墨千燁笑了笑,沒在繼續說些什麽。

“魔煞!”一聲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魔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等回過神來,眼淚差點掉了下來,他認出來了,這是尊後的聲音。

尊後叫了魔煞,尊後記起他來了,尊後記起他尊上來啦!

“我...我...魔煞拜見尊後!”撲通一聲,嚇了知念一跳,連忙把行大禮的魔煞拉了起來。

“您,您知道我是誰嗎?”魔煞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墨千燁實在沒忍住拍了拍他的後腦,說道:“行了,好歹是個魔煞,丟不丟人。”

魔煞笑了笑,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不丟人,不丟人,尊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其實過了這麽久,魔煞對於尊後回來的期待早就不是說媒了,而是變成了對尊後回來本身的期待。

其實他和尊後之間談不上什麽主仆情誼,尊後和他接觸並不多,但是他和墨千燁之間卻是實實在在的主仆情誼,尊後回來,他著著實實的為尊上高興,剛剛的熱淚完全發自內心。

*

“玄冥榭,玄冥榭......”知念的腦袋裏全是玄冥榭,她真的太想念和墨千燁坐在裏面吃飯的場景了。

“別摔了,慢慢走。”玄冥榭本來就是魔尊的住所,一路上除了魔神魔煞再也遇不到其他人了,所以知念這段路走的輕松。

知念迫不及待的推開了門,玄冥榭裏獨有的氣息朝她撲來,再過不久,她就可以和墨千燁過上正常的生活了,過上每天晚上依偎在玄冥榭裏一起吃飯的日子了。

知念急不可耐的擁抱了那張舒服的大床,玄冥榭現在只剩下一張床了,知念感覺自己要睡過去了,已經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了,外面的天也確實黑了,雖說他們中午之前就到了,但是安置好瑤若他們也就到了晚上。

知念和那張大床“共敘舊言”之時,墨千燁已經從外面取回來了食盒。

終於,知念走向他了,墨千燁遞出食盒,撇撇嘴說道:“看來我堂堂魔尊也得用身外之物才能吸引住夫人啊。”

知念把食盒裏的飯一盤盤拿出來,擺好,嘴裏說著:“沒有,我還是最喜歡你的。”

墨千燁看他的樣子,實在不願意說她,笑著摸了摸知念的頭,然後往後一倚,躺在了羅漢床上,“哎呀。真好啊。”

知念沒穿鞋襪,提著衣裙,蹲在地上,眼睛放光的把食盒裏的飯拿出來,不一會兒,小小的桌上就擺上了充滿煙火氣的飯菜了,而此時墨千燁正舒服的倒在羅漢床上,看著眼前的小小身影,不知為什麽,一股沒來由的感情湧上心頭,讓他整個人都融了進去,暖暖的。

他謀劃的所有,一樁樁一件件,都不過是為了這一刻,為了可以安心平穩的享受這一刻;其實,眼下的事情辦完,以後那麽長的時間,也不可確保永遠無事發生,這概率太小,墨千燁也不奢求。

他奢求的只是來日方長,每件事他都可以和知念一起面對,一起解決,然後在一起回家。

“家”這個詞很久沒從墨千燁的腦海中出現了,似乎從他母親離開的那一天起,他就沒有再真真切切的體會過家的感覺了,如今......

如今,這個有點陌生的詞匯在他的眼前具象化了。

墨千燁沒忍住抱住了知念,知念皺了皺眉,此時此刻,守著滿桌的菜肴,墨千燁腦子裏想了什麽,知念一概不知,“怎麽了?”

墨千燁沒回答,頭埋在知念的頸間。

“你不餓嗎?”知念繼續問了一句,“你不餓我可餓了,你換個姿勢,不然我沒法吃飯。”

得,還是得身外之物啊,墨千燁心裏暗暗想著,自己這小夫人怎麽如此......如此招人愛呢?

他們相擁而眠,睡了這麽久來最舒服的一個覺。

*

第二天一早,赤火殿的赤火就熊熊燃燒起來了。

墨千燁坐於主位,俯視著臺下的場景,知念隱於帳後,靜待出去的時機;魔神和魔煞雙雙站於臺階之下,手拿劍刃,執行著守護者的職責。

“拜見尊上。”

眾人行禮,禮成。

今天的赤火尤為嚴肅,配上墨千燁的表情,大殿之上,無一人敢懈怠半分,誰也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是什麽。

剛剛出外差回來的魔神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是看著身邊一直憋不住笑容的魔煞又會產生一種很明顯的割裂感。

“你吃錯藥了?”魔神實在沒忍住。

“你才吃錯藥了,等著吧,一會兒把你嘴笑裂!”

魔神看了一眼,決定不和傻子說話了。

其實,他們兩個人誰也沒錯,嚴肅的表情和開心的表情在這燃燒的赤火中都需要用到。

“諸位,以後尊後就回來了。”墨千燁坐於高臺,靜靜的陳述著他努力了很久的成果。這話餘韻很長,沈寂了快有半盞茶的功夫,臺下才開始有了聲響。

知道這件事的魔煞不錯眼珠的盯著站在身邊的魔神,那眼神似乎有種誓要看到魔神的嘴巴笑裂才肯罷休。

魔神終於僵硬的把自己的腦袋偏向了魔煞,魔煞沖他嘿嘿一笑,笑容裏頗有幾分洋洋得意。

魔神還是沒回過神來,他和臺下的百姓一樣,很長時間來都以為尊後再也不會活過來了,等真的活過來以後,又用了很長的時間以為尊後不會在記起魔界,不會在踏進魔界了。

而如今,尊上平靜的一句話像是投進絕望黑洞裏的一束光,眾人久久不敢相信。

在之後,知念從帳後走了出來,儼然已經換上了尊後的行頭,對著臺下的諸位,第一次真正的用尊後的身份對待臺下的諸位。

這束光越擴越大,眾人終於不能再次忽視。

帶頭的還是早有準備的魔煞:“臣等拜見尊後。”

接下來的“拜見尊後”中夾雜了太多的情感,而這些情感已經到了可以被聽見的地步,有哭泣,有歡笑......無一不夾雜著對於這個尊後的愛戴。

其實,實打實的算起來,知念和他們似乎並沒有什麽多麽深的感情,她在仙界待的時間是魔界的十倍都不止,但是魔界百姓對她的感情又是仙界諸位的十陪不止。

也許這就是差別吧,被看到的差別。

*

知念的出現讓赤火殿的氛圍達到了有史以來的高潮,但是隨之而來的將是赤火殿有史以來最大的冰點。

魔神和魔煞還在說小話的時候,羽籠就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第一個與大家見面的人是銀月遙;銀月遙的命不比他們值錢,他是造反者,身後也無人願意為之撐腰,甚至無人願意為他說上一句話。

這人幾乎剛一出現,站在前面的魔神和魔煞似乎就認出來了面前這人是誰。

“九曜嶺造反者----銀月遙!”魔神屬實沒忍住喊了一聲,畢竟他是從九曜嶺裏死裏逃生的人。這一聲招的臺下一片唏噓。

銀月遙神色淡然,臉上還帶著點不屑的感覺,似乎在說“不就是一死?誰怕啊”。

他怕,他甚至很怕,所以他信奉只要自己不說出先尊的汙跡,只要自己還對魔尊有用,自己就絕對不會死。但是真的會是這樣嗎?九曜嶺的人命和後山的變故真的會這麽便宜他嗎?

知念現在是尊後的身份,不願意多看銀月遙的表情,害怕自己露出不太得體的表現。

“諸位,我前幾日不在魔界就是和尊後去尋覓了當年造反者的蹤跡,如今也算是給九曜嶺的子民一個交代。”墨千燁主持著大局,銀月遙在羽籠裏靜靜的看著他。

銀月遙在想,他們的父尊該是以何種樣子上臺呢?他是真的好奇,畢竟在先魔尊和現魔尊之間橫跨著一道自古以來就無法逾越的親情鴻溝。

何況他們的父尊在治理魔界之時又是真正的得民心,真正做了些時事,“大義滅親”,銀月遙搖了搖頭,估計沒有這種程度的大義吧。

但是它最開始就猜錯了,因為墨千燁根本就沒想讓他的父尊死去。他只是想為自己的母尊討個說法,擦亮魔界眾多子民的眼睛,當然,也為了讓自己認清。

“諸位覺得應當作何處置。”墨千燁緩緩問道。

這是銀月遙沒想到的一環,墨千燁讓臺下的人處置他,那他就只有一個死罪,所以,當下,他那“不怕死”的笑容就不覆存在了。

“賜死!”臺下似乎只有這一個聲音。

“那就賜死吧。”墨千燁說道,他的聲音還是平穩,似乎再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似乎銀月遙只是不太重要的一環,“鑒於他謀逆造反,如今,就在大殿之上,諸位的見證下,賜死銀月遙。”

在大殿之上賜死,墨千燁是沒給自己一點活命的機會,銀月遙慌張的像大殿四周看去,沒有任何人在,瑤若呢?她不是已經成為了最關鍵的一枚棋子了嗎?為何自己都要被賜死了她還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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